第1068回 相同经历

管福庚夫妇和小玲已在包间内等候，品着香浓的茉莉花茶，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。当白洁踏入包间，他们的目光随即投向她，并热情地邀请宋华和温宁生入座。然而，就在温宁生摘下墨镜的一刹那，小娟的表情凝固了，她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。

“你是…”小娟一时没想起温宁生的名字。

“小娟，你好，我是你嫂子温宁生。”温宁生微笑着回应。

“你…那咋还敢来平谷呢？”小娟和小玲同时发问，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不满。

“平谷是你们家的？我怎么就不能来呢？”温宁生不甘示弱地反问。

小娟冷冷地说：“你来就不怕撕你嘴么？”

“你敢…”温宁生回应。

话音未落，小玲冲上前，猛地给了温宁生一个耳光，瞬间，屋内变得混乱不堪。桌子上的餐具被抛出，三人扭打成一团。管福庚愤怒地怒吼：“干什么你们？都给我住手！”

小娟被管福庚用力推开，捂着脸哭泣。小玲则转身冲向管福庚，欲与他拼命。白洁急忙拉住小玲，严厉地说：“小玲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？”

温宁生虽然吃了亏，但仍想上前，但被宋华紧紧抱住。场面一度失控，直到老板及时关门，屋里才渐渐安静下来。

宋华看着小娟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小娟，你不能这样对待温姐。人家从城里来，你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吧？你们到底怎么啦？”

“你问她吧，这个臭不要脸的。”小娟回答。

“有话好好说，别骂人。”宋华劝道。

“就得骂她，她就是臭不要脸的！”小玲帮腔。

“小玲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？这是要干嘛呀？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？”白洁生气地说。

小玲不服，说：“你甭总说我们，怎么不问问她呀？就是她把我妈害死了。”

“你放屁！”温宁生愤怒地大喊。

白洁见状，怒火中烧，站起身说：“好吧，你们家门槛高，我们高攀不起，那就告辞了。”说完，她怒气冲冲地走出包间。

宋华只得拉着温宁生，紧随其后走了出来。在回城的路上，白洁、宋华和温宁生三人默不作声，气氛沉重。

进城后，白洁决定与温宁生一起打车去西四北大街的护国寺，那是她过去经常去的地方，对于那里的餐馆，她再熟悉不过。

到达护国寺后，两人点了几个小吃和两瓶红星小二锅头，白洁拿起酒瓶抿了一口，开口问道：“温姐，说说你跟小娟她们的事吧。”

“没什么可说的。”温宁生回答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记不得了。”

白洁觉得这样审问下去不是办法，于是换了种方式，说：“温姐，我现在都觉得有点不认识你了。”

“你当然不认识我了，你现在是富婆，财大气粗，我算个屁呀。”

“别酸了，我那俩钱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么？”

“不管怎么说也比我强，所以你别再居高临下地欺压我了。”

“我不是欺压你，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实真相。”

“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，你就是了解清楚了，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
“对你可能没用，对我可用处大了。因为我要在这里养老，要面对这里的一切人。特别是将来武子出来，我还要面对他，有些事情必须要了解。”

“那你就当是不知道，一切从头开始。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好，知道了就会心里不干净，要不郑板桥说难得糊涂呢。”

“温姐，有些事情能糊涂，有的事情可不能糊涂。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，如果我早知道你和她们有过结，我能带你去见她们么？”

“有过结也不能全赖我。”温宁生说。

白洁忽然想起一件事，问：“温姐，小娟她们俩说你害了她妈，有这回事么？”

“她放她妈的屁。”

“那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怎么回事她们没告诉你么？”

“没有，她们没说过，她们甚至没说过你一句坏话。温姐，如果你们真有仇，那也得承认人家姐俩有肚量，不然的话，背后早就骂上你了。如果你们真有仇，那也得承认人家姐俩有肚量，不然的话，背后早就骂上你了。”

温宁生叹了口气，说：“其实啊，这事谁也不赖，只能赖郭一怀。”

白洁一愣，问道：“郭一怀怎么啦？”

“就是因为郭一怀搞我时，让他妹妹郭一美撞见了。”

白洁大吃一惊，说：“什么？郭一怀把你搞了？”

郭一怀是福昌的父亲，曾是温宁生的公公，也曾是白洁的公公。郭一怀的堂妹叫郭一美，是小娟姐妹的母亲。郭一怀曾经搞过白洁，但白洁万万没想到，他连继任白洁的温宁生也搞了。此时，她真为福昌悲哀，一生结过两次婚，竟然让自己的亲生父亲，给自己分别戴了两顶绿帽。

白洁给温宁生点上烟，自己也吸了一口，说：“温姐，看来你心里也苦极了。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，不如…不如干脆你就跟我说说，让我知道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温宁生吹了一口烟，忧郁地说：“说那些事干嘛？无聊。”

“你不好说，那我问你吧。”白洁说。

“嗯。”

“你跟郭一怀…不，郭一怀搞你…是你跟福昌结婚之后么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是我与福昌离婚之后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是什么时候？”白洁感到奇怪。

“他搞我的时候，比搞你的时候还要早。”

“啊？”白洁大惊失色，觉得简直是难以置信、不可思议。

“好吧，我全告诉你。”

温宁生说，当年，她从东北兵团来到平谷，并不属于“转插”知青，而是嫁人的农民性质。只是离婚没地方居住，安排她暂时住在知青点。没有知青的身份，就意味着不能回城分配工作。她曾去镇知青办申请多次，要求恢复知青身份，人家说这种情况不可能更改，除非公社书记郭一怀批准。为此，她只能硬着头皮来找郭一怀。

她那时虽然年岁不大，但参加过红色大串联、到过东北插队，并且有过一次婚姻，知道在那种时代，女人如果想托人办大事，必须要付出什么代价。其实，并不单是在那个时代，直到现在，女人若想办成一件事，依然需要付出相同的代价，这就是媒体经常披露的“钱色交易”、“权色交易”、“性贿赂”、“性丑闻”、“性交易”……

她说，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，她来到郭一怀的办公室。在说明来意不久，她就主动脱去了身上的大衣，向他展示出身着粉色毛衣的苗条身材……

有人说过：“一个女人在感情当中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了，经历的的异性比较多了，对于某一些事情都会不屑一顾，对于男人也会不屑一顾。”但是，说这个话的人不知想过没有，有时女人的“不屑一顾”，完全是一种万般无奈。对于她们的这种“不屑一顾”，也不能不屑一顾地进行“道德绑架”。

接着，郭一怀起身把门插上，带着她走进里面的套间，上了那张当时平谷少见的木床，因为那时平谷人都睡火炕，木床还是个稀罕物。

“不要再说了…”听到这里，白洁让她住嘴。因为温宁生的话，一下勾起她的痛苦回忆：曾几何时，同样是在那张木床上，她以同样的方式、被同一个人占有，使她失去了处女之身……

（待续）

《红尘往事：相同的遭遇》